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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逸真』人语驿边桥 (18)

第十八章

没让羽还真等的太久,没一会儿,白府的铁门打开,一位白衣仆从出现在门后,看到他恭敬地弯身一笑:“请问,是羽还真少爷么?”
看来是早料到自己会来找他,羽还真点了点头,也不多话。那侍从又是一个弯腰,侧面做邀请状,羽还真抬眼看了看道路尽头的府邸,深吸一口气,走了进去。
***
常年不见光的牢房,潮湿、肮脏、压抑。
易茯苓拼命克制自己想要逃跑的冲动,跟着狱卒提心吊胆地直下到地下三层关押重犯之地。下了台阶,又不知转了几个弯,每个单独的牢房里都是不辨面目的犯人,有几个看见了她还冲到了栏杆边冲她大喊,她吓的不断后退,狱卒则是操着棍子重重打将了上去。
骂骂咧咧地喝退犯人,狱卒没好气地示意易茯苓跟他走,不多时,便来到了最深处一间还算干净的一间牢房。
风天逸还穿着那日被抓时的衣服,雪白的衬衫已经有些泛黄,但他浑不在意,只是坐在角落里,抬头看着最顶上那个狭窄的窗口,脸上是易茯苓看不懂的表情。易茯苓塞了好几张纸钞在狱卒手中,狱卒攥紧了那些钱,恶声恶气道:“只允许你们谈一个小时,到时间必须离开,明白没有?”易茯苓连连点头。
待狱卒离开,易茯苓也顾不得脏了,她一下冲到栏杆这里,眼中含泪:“天逸,我来看你了,你还好吗?有没有受伤?我求了我爹爹好久,他才同意出手救你,所以我今天才能来看你。天逸,你这是何苦,他羽还真就值得你这么作践自己么?你看看你现在呆的地方,他人呢?他知道你为他受的这苦么?他竟都不来看你一眼!天逸……”
许是这几日不闻人声,风天逸竟是迟了许久,才缓缓转过头,看到来者是易茯苓,他扯了一个笑:“是你,你来了?”
这笑刺激的易茯苓哭的越发厉害,她无意识地拍击着栏杆:“风天逸,你瞧瞧你如今这样子!为了个羽还真,值得吗?”
风天逸这才听懂了易茯苓的话,他偏过头,看着那窗口零星的光:“无所谓值不值得,只在乎愿不愿意。”易茯苓愣怔当场,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动人,但她知道,自己的一切对眼前的人早没了意义。
她咬咬牙,却是不甘放弃,握紧栏杆,止住了哭,想最后赌一把,压上她最后的尊严:“风天逸,如果你现在承诺,愿娶我易茯苓为妻,我爹爹便愿倾易家之力将你救出来。现在只问你,你愿不愿?”
风天逸低着头,嘴角略带着笑,好像是在认真考虑易茯苓的提议,易茯苓心头一喜,脸上也开始浮上笑意,可下一秒,所有的梦皆破碎。
“对不起,我风天逸此生此人此心,只属一人,只要一人,只许一人。”
“呵呵,哈哈……风天逸,那我希望你最好死在这里!算我易茯苓错付了这心肠,我倒要看看,老天爷会不会让你们在一起,我看,怕是永无可能吧!哼!”说着,头也不回地离开了。
易茯苓发誓,此生再不与姓风之人有丝毫瓜葛!
风天逸又望着那狭窄的四方窗口,脸上是苦涩的笑意。
牢房深处,是缱倦的低喃:“羽还真……”
***
“还真,你来了,坐啊!这可是我最近刚从西洋进货得来的,叫做沙发,可是柔软舒适又漂亮。我猜你会喜欢,试试看。”见羽还真由下人带着进了厅,白庭君穿着闲适的衬衣,袖子卷起,脸上和煦的笑,显得他帅气又无害。
羽还真却是毫无笑意,见他如此,白庭君也不强求,他挥了挥手让下人离开,踱步到一边的桌台上,倒了杯红酒,边啜饮边看着羽还真,似是等他开口。
知道白庭君今日是等着自己上门,羽还真舍了自己想要客套的心,单刀直入:“白庭君,你能不能救出风天逸?”
看着羽还真一脸的笃定,白庭君轻笑一声,无奈地摊手:“还真弟弟,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庭君哥哥了。风天逸砸的是谁你也看到了,是小林少佐的儿子,小林和彦啊!我白庭君有何德何能,能让小林少佐吃这么个哑巴亏,让他把风天逸安然无恙地从牢里放出来?还真弟弟,看来你是白跑一趟了。”白庭君放下酒杯,转身摆弄起唱片机,悠扬柔和的西洋曲子传了出来,白庭君闭眼享受,再不理羽还真。
羽还真怒极了他这幅猫捉弄老鼠般的态度,他冲过去,将唱片机推倒在地,乐曲的戛然而止没惹怒白庭君,他只是看着羽还真,仍充满笑意:“还真弟弟,你再生气,我也是没法子啊。只是可惜了这台唱片机,当年为得它可颇费了我一番功夫,还真弟弟,你如何赔我?”笑意的背后,是精明的算计。
羽还真定定地看着他:“我。”
白庭君迷惑地皱眉,但眼中精光更甚:“庭君哥哥不是很明白还真弟弟的意思。”
“我考虑好了,我跟你。只求你救出风天逸,这是我欠风家,我欠他……总之,我答应你,从此我羽还真是你的人,再不与风天逸有一丝一毫的瓜葛,现在,你有办法了么?”白庭君深深地望着羽还真,眼中情感炽烈,但羽还真也毫不退让,执着地看着他。
许久,白庭君哈哈一笑,抬手抚着羽还真的肩膀:“还真弟弟,你若早应了我,那你们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?我让人跟着你,先回风家将东西整理整理,今天晚上我回来前,必须要看到你乖乖地呆在这里,那我就能保证,风天逸明天一大早就能安然无恙地出现在风刃他们面前,如何?”
羽还真此刻才展开真心的笑,语气轻到不能再轻:“好。”
白庭君摸了摸他的脸,勾着羽还真的后脑,在他额上落下一吻,随后拿起搁在沙发上的大衣:“老计,备车!我要出门一趟。”
白庭君知道羽还真做这一切是为了风天逸,包括他刚才那一笑,不过当他坐在车上,看着窗外,他还是高兴,脸上是心满意足的笑意。
“羽还真,不急,总有一天,我会让你心甘情愿的。”
见白庭君离开,羽还真终是散去了所有的勇气,他跌坐在地,心像是被挖去了一块,连呼吸都带着痛,一抽一抽的,他觉得自己像是要死了。
等管家得了白庭君的命令,进了厅,就见到羽还真坐在地上,脸上满是泪痕,却止不住地笑着。心想这就是少爷念念不忘的人?莫不是个疯子吧,他小心地开口:“还真少爷,现在是否回风府?”
听到管家的问话,羽还真止住了笑,抬手擦去了所有的泪水。再面对管家时,已经是一脸的冷漠,双眼如同死海,他走过管家的身边:“走吧,晚上还得赶回来。”
别了,风天逸,我只恨,为什么没有来得及对你说一声:
我爱你。
***
“还真,你这是要走?”早上发完脾气后,冷静下来的林睿竹,心中一直记挂着羽还真说过,他会救出她的天逸,她不知道羽还真哪来的把握,但她相信,至少羽还真对风天逸该是有感情的吧。
此刻,竟见消失了一天的羽还真回来了,身后还跟着几个没见过的仆从,心下震惊,没等细问,羽还真和那几人上了楼,不大会儿,又见他们提着好几个箱子下来。她心下一急,顾不得其他,拽住了羽还真,到底相处那么多年,总还有些情谊在。
羽还真让管家他们去外头等着他,见他们听令地出去了,羽还真放下箱子,对着林睿竹和风刃又是磕了三个头。
风刃不似林睿竹,才得知风天逸和羽还真之间那荒唐事的他,整整沉默了一天,此刻再见羽还真,他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。故此,自羽还真进门,他都未正眼瞧上一瞧。
但见羽还真向他们磕头,他冷哼一声,却是无话。
羽还真在风家这么多年,如何能不知二老心中的所思所想,但今日别后,或许此生他与风家人都不复相见,又何苦计较。
“还真多谢二老这么多年的悉心教养和栽培,还真终究是辜负了二老对还真的期望。娘,还真说到做到,明日一早,哥哥便会回到风家,毫发无损。今后,还真怕是与二老和哥哥都无缘相见,只求再喊这么一次,今后望各自安好!还真……”
说到最后,羽还真哽咽了起来,却是再也说不下去,他再拜一次,提起箱子,准备离开。
“还真!”林睿竹大喊,羽还真顿了脚步。
此刻,林睿竹才惊觉,自己这么多年都错看了羽还真,母爱蒙蔽了他的双眼,聪明如她岂会不知羽还真是如何换回风天逸一命的。
她落着泪,第一次发自肺腑地说道:“还真,娘……对不住你,此去,你要保重自身。”
羽还真张开口,胸口有千句万句话想喊,却喊不出,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滑落。
最后只得一句:“望爹、娘,珍重!”说完,再不留恋。
风刃怅然地看着自家夫人哭的不能自己,心头也是一阵酸涩,他抬手抚着眼,语气疲惫:“冤孽,冤孽啊……”

本宝:一边是告白。一边是虐待,我也要被两个风天逸弄崩溃了……啦啦啦。为了这俩的告白,脑细胞都死没了……万分感谢白苓夫妇的助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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