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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逸真】九歌·山鬼·叁

——神话体系人物纯私设,不涉及现存神话体系,不作立场,轻喷。

——这篇文真的是走清新风(以前各种带感激烈的文文挺多了,这次想走走纯情路线的无良某邪笑笑不说话~),但小山鬼也是很浪漫哒~话说,前世的设定怎么突然走起了·汪洋恣意不拘小节受X忠犬包容深情沉默攻?(苦笑,摊手~)

——最后,今年看了SCI的我表示,回去翻演员表发现了季肖冰的片羽?嗯?嗯!


第三回

[乘赤豹兮从文狸,辛夷车兮结桂旗]

   ·1·

——————

父神逐日,开辟宇宙洪荒,自此,神界开始主宰人世。

“小小神使,本万山圣使从未见过你,你是从哪块石头蹦出来的?”

“见过圣使,小神是司神史书籍的神官,平日只在神史殿内当值,圣使日理万机,故小神未曾有幸得见圣使。”

“哦?我于名川大海间游历百年,却想不到神界多了个神史殿,更多了你这么个眉目清秀的小神官,当真有趣至极,来来,先前我于蓬莱得了一壶琼浆,正愁无人分享,小神使不若随本圣使去万山殿对饮一番?”

“……”

“小神,谨遵圣使吩咐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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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逸,你可知最近女娲娘娘又突发奇想,竟是用泥土捏出了一个个小娃娃,我得闲去瞧了一番,小小娃娃又哭又闹的,颇有趣味,只可惜,匠气太重,毫无灵气,一丝女娲娘娘的神气也无,倒难为女娲娘娘为了他们殚精竭虑的。”

“小神不敢妄自揣测女娲娘娘心意,不过,这天地间只有神的存在,怕是……古神们,都太寂寞了吧。”

“呔,你这话倒说的有几分意思,好在本圣使有天逸作陪在侧,怕是千年万年都不会寂寞的,来来来,再陪我喝一壶,上次你耍赖欠下的账我心里可记得清清楚楚的,你莫敢再赖!”

“小神如何会赖,自然心甘情愿陪圣使喝上一壶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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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天逸,你说女娲是疯了么?你可知父神创下的大好河山,竟都被那些个泥娃娃弄的乌烟瘴气!女娲赋予他们繁衍生息的权利还不满足,竟还赐予泥娃娃神识!原本都是灵气全无只会苦恼喊叫的泥娃娃,现在却分出了个三六九等!为了争夺他们口中的‘权力’甚至自相残杀,你看看我精心养护的山川大海,动不动就被他们的泥水给弄脏了!真真是气煞我也!更过分的是,女娲竟还让龙神去庇佑泥娃娃的帝王,当真是活的太长,活成了一个老糊涂!”

“圣使,慎言!此番言论圣使在我这说说便罢,可万不能让女娲娘娘听了去!你莫忘了殷商纣王那事……”

“我知道的,千般宠爱的泥娃娃如是不得她心,不也是说灭亡便灭亡了,父神和古神们先后离去,却留下这么个……唉,当如何是好。”

“圣使,事已至此,我等从善如流便是。对了,最近女娲娘娘也托我看顾凡间文人雅士,赠我‘文曲星’一称,如此,便要少了时间陪圣使喝酒了。”

“你!竟连你也……罢了罢了!我回我的山间,眼不见为净!”

“圣使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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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万山圣使,为神者应摒弃七情六欲,大爱世间万物,可你对我心生怨怼,致使百草枯荣、万山凋敝,放纵自己日日夜夜于此山中纵情声色,你如何对得起父神赋予你的使命!”

“女娲,不要拿父神来压我,是谁仗着自己是这神界唯一的古神,将父神创下的大好山河送给那些泥娃娃弄的乌烟瘴气!万山凋敝是我造成的吗?那些泥娃娃大兴战乱,弄的民不聊生、山河破碎,女娲,那可都是你造出来的人啊,如今你是想要我来担这责任,替你赔罪吗?”

“圣使,你始终领悟不到父神心中的大爱,凡人的存在是父神留下的神谕,这天地间不能只由神来做主,凡人不是你我的敌人,他们是我们的弥补,是我们的化身,你若参不透,这圣使,怕是不能再让你担下去了。”

“好啊,来啊,这劳什子的万山圣使我已做了千年,早已腻味了,天人五衰,不若就此让我烟消云散,好过看着你只手遮天!”

“不,你错了,你是神,你的生死由天地决定,不是我,但你若辜负你的职责,自也有天地惩戒你,依旧不是由我。不过,你枉顾职责百年如今却依旧能在此喝酒作乐,囫囵度日,你当真未曾想过原因?”

“女娲,你什么意思?”

“圣使,你不知一百年前神界陨落了一位神官,下位神官不是由父神创造的,天地可随时令其堕神谢罪。那神官本无错,但他却担了他不该担的错,要沦落凡界受千次轮回之苦,方能重归神界。”

“你,你说的是……莫非是!”

“是了,圣使,我早已经言明,千万年了,你始终未参破作为神的大爱,你本该是父神最钟爱的圣使,山川大海是父神的骨与血,他交给了你,你却负了他。那小神官有爱,却又不是神的爱,他担的错,既有你的,亦有他,若千次轮回能让他参破,倒也是一桩好事。”

“何苦由他承担!天逸,呵,天逸,你何苦如此,我竟不知你的心意……父神,若你神识尚在,若神谕尚存,惩罚我呀!来呀!倒是让我看看,什么是大爱,什么是神!”

“唉,痴子,圣使,我只盼你能早日参透……”

***

·2·

春暖花开,万物复苏,惊蛰过后,气温是一日暖过一日。

有道是一日之计在于晨,书生在窗边,就着外头照进来的暖阳,悠哉闲适地读着书,其实书篓里的书籍每一本他都翻来覆去读遍了,可若是为了应对春闱,他心中总是没底,大抵现在每个上京赶考的考生都跟他一样罢……

“嘿,凡人,你又在看书啦?”一张笑脸从窗外伸进来打断书生的愁思,山鬼伸手拽过书生手里的书,看着上面“七拐八划”的汉字,吐了吐舌头:“你们凡人写的字真是麻烦,以前爷爷也有逼我学过,可惜啊,我看到这些勾勾画画的文字,就脑袋疼!”

书生好整以暇地将书本合上抚平放进书篓内:“还真公子既不必像我等世俗人须赶考功名,光耀门楣,确实不必认我们的字,若是小生能如还真公子这般自在,小生怕是也不愿看这些的罢。”山鬼背过他摆了摆手:“不必哄我,除了那些砍柴打渔的,跟你似的斯斯文文的凡人哪有不会读书的,凡人,你莫哄我,我虽是个年轻的山鬼,但也比你想的有见识多了!”书生含笑:“是,是小生唐突了。”

山鬼百无聊赖地撇撇嘴,眼珠一转,忙不迭地将书生从屋里拽出来,拍了拍一直乖乖蹲在外面的白鹿:“瑶,快,你驮上凡人,我们去个好地方!”白鹿气哼哼地从地上站起来,喷了喷鼻子,不停晃脑袋,水灵灵的鹿眼里写满抗拒:我才不驼凡人,臭主人!

山鬼也不理白鹿,拍了拍白鹿的脑袋:“你个小心眼的白鹿,随你,那你就跟在我们后面慢慢跑吧。”山鬼勾着书生的胳膊,腾空而起,从来没有体验过凌空感觉的书生吓的一把拽紧山鬼的胳膊:“还、还真公子,你这是、这是作甚!”山鬼心情好好地任由书生拽紧他的胳膊,轻轻松松地带着一个凡人平地腾空,朝着远方快速飞去,下方的白鹿越变越小,山鬼开心地冲着白色的小点做了个鬼脸,小生轻喃:“叫你再做狐狸哥哥的小内奸,哼……”

被抛下的白鹿气恼地嘶鸣一声,待知道自己无良主人确实抛下了他,只得气恼地用蹄子刨了刨地,鼻子翕动,遂认命地朝着散发山鬼气息的方向而去。

***

·3·

“稀客,稀客啊,距离上次我们见面,都过去有一百年了吧,我还以为你把我这条老龙都扔到脑后了。”金袍男子举着一壶酒从帘内走来,掀开衣袍坐在红衣男子对面,慢条斯理地给对方斟酒:“来来,尝尝,这可是宫内难得一品的佳酿,上次回去我顺了几壶出来,算你鼻子灵,赶上了,要晚几天,可就都被我喝干了。”

红衣男子对这酒毫无兴趣,只是看着金袍男子自斟自饮,金袍男子也不理会他的冷漠,斟完一杯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,一壶美酒最后都进了他的肚子,唯剩一杯在红衣男子面前。

“片羽,你可曾感受过……神的寂寞?”

被唤作片羽的金袍男子执壶的手一顿,苦笑道:“怎么?还没渡劫成神,倒开始先操心成神以后的事了?你怕什么,你哪有我这条老龙可怜,身边有个小鬼跟着你,你怕什么寂寞?不若你来替替我,掌管凡间这乌烟瘴气的差事?别说千年了,你怕是连一百年都挺不过去,嗤,当真是杞人忧天、伯虑愁眠……”将酒壶随性地丢在地上,片羽毫无形象地斜躺在竹塌上,一双金瞳直勾勾盯着红衣男子:“哟,怎么?你家小山鬼,要把你赶出去了?怕你成神后跟他争地盘?不会吧,小山鬼傻乎乎的,你说往东他不敢往西的性子,他能做出什么事让你千里迢迢来找我这条老龙谈神生寂不寂寞?”

将杯中酒一饮而尽,红衣男子对片羽的话避而不谈:“没什么,或许是我想多了……此番前来,不是为了还真,我只想问你一件事,此次你司人间官员,可有神谕?”

片羽脸上慵懒的笑意一扫而空,沉下眼眸:“向从灵,即便古神女娲欠你人情,允你万年人间逍遥,嘱众神礼让你三分,但有些事可由不得你过问。”红衣男子即山鬼口中的狐狸哥哥向从灵并没有因片羽的话而动怒,他手抚着酒杯:“那看来,确实是有的了……那么,除了你管的那些帝王,还有什么凡人身上会沾染神灵之气?”

此话一出,片羽终不复之前的懒散模样,取而代之的是严肃认真:“向从灵,你见到了谁?凡人?身上带有神气的凡人?”向从灵斜睨他一眼:“看来,你果然知道其中内情,今日我来,倒是没来错。”

片羽头痛地扶额,无奈开口:“你这只老狐狸就是成心来坏我喝酒的兴致的!千万年里老龙我这么点微薄的兴致都被你搅了个干干净净……是,我知道,但我依旧不能说,从灵,有些事,事关古神,若你当真想知道不若直接去见古神娘娘,兴许看在往昔,她能告诉你,而我不过古神娘娘手中一条龙,有些事我能知道,但不能说。”

将酒杯放回桌上,向从灵站起身,拂了拂衣摆:“无妨,今日见面虽不尽如人意,但倒叫我心中有数了。如此,算我叨扰了,改日再来找你喝酒。”说罢,化作一道红光离去。

片羽烦心地将桌上的酒杯拍走:“哼,谁稀罕你来找我喝酒,你们一个个的,还是别来打扰老龙的雅兴才好!”

***

·4·

太阳透过云层照在山峰,可丝毫不减初春残存的寒意,书生披着不知什么材质做成的绿衣,将这山顶的冷生生隔绝。

一株老树撑着刚萌发新叶的树杈,温和地拢在他的身后,阳光透过叶片,斑驳地印在书生身上,一人一树安静地看着远处和一众山间生灵嬉戏的山鬼。

惊蛰已过,春雷将冬眠中的生灵唤醒,寻常狐狸兔子毒蛇便罢了,这山中竟还有一头毛色极亮的花豹!虽是未成年的花豹,但个头也不小了,足能载中一成年凡人。只见山鬼笑盈盈地扒在花豹的背上,不时揪一下花豹的耳朵,发出清亮的笑声,花豹也是难得一见的温驯,被惹恼了也不过吼叫一声,惊的在它身旁活动的小狸猫们是上窜下跳,待见花豹没想吃它们的心思,复又个个翘着小尾巴,讨好地继续跟在山鬼和花豹身边跳来跳去,山鬼见之心喜,捉住一只小狸猫,揉着狸猫的脑袋,不时看向书生,扬起手炫耀手中的小狸猫。

“咳咳,年轻凡人,让你见笑了。”书生骤然听到有人在背后出声,骇了一跳。头发花白、披着布衣的老人颤巍巍的在他身旁坐下,书生环顾,已不见刚刚那株老树的踪影,心下了然,起身恭恭敬敬地作揖:“小生见过老树先生。”老人笑呵呵地抬手抚在书生合拢的双手上,示意书生继续坐下:“凡人,你不必多礼。”

“树爷爷,你醒啦!”山鬼在见到老者出现时,就飞了上来,被抛弃的花豹叫唤两声无果,就恹恹地趴伏在地,百无聊赖地看着小狸猫们跳来跳去,不时挠一爪子作乐。

山鬼将手中抓着的狸猫扔给书生,书生忙不迭接过,只见小狸猫冲着他龇牙咧嘴地尖叫,挣扎着从他手中跳走,书生见状只有无奈摇头。

山鬼也不在意狸猫和书生,只是伏在老者盘起的膝头:“树爷爷,还真好久没见你醒来和你聊天啦,你怎么今天醒啦!”老者笑呵呵:“树爷爷老啦,没多少年活头咯,自然是睡的时间多,醒的时间少,今年春天比往年来的早,太阳晒着晒着,爷爷就醒了。”

不知道老者说的话触动了山鬼何种情肠,一向乐观开朗的山鬼突然没了之前的笑意,脑袋低伏在老者膝头,也不说话,老者眼中满是疼爱,轻抚他的脑袋,却对书生道:“凡人,山中无日月,若是进京赶考,便要记得早早上路。”

“爷爷,你为什么赶他走!”闻言,倒是山鬼先气哼哼地开口:“几百年了,头一次有凡人和还真说话,爷爷为什么要赶凡人走!”老者仍是慈爱地看着山鬼,摇摇头不作辩解。

山鬼见老者不回答他,一旁的书生也只是一脸怅惘的神色,心下气闷,余光见瑶爬上了山,一跺脚:“不跟你们说了!”腾空一屁股坐在白鹿上头,白鹿先是唬了一跳,见是自己主人,只得用喷鼻息表达自己的不满,山鬼却是拍了它的脑袋:“瑶,我们回家!”

见白鹿驮着山鬼离去,老者复又看向书生:“凡人,老头子在这山间活了千年,见过不少凡人生灵,凡人,你身上气息不同寻常,当是人中龙凤,前途不可限量……还真是我和老山鬼看着长大的,他是个太过年轻的神,没出过这山,没见多少人,你知他心意,让他得了乐趣,可这山非你天命所归,却是他神灵所系……听老头子一句劝,凡人和神若是有太多羁绊,于你于他,都不是好事,这世间存在天命,老头子言尽于此,凡人,你好好思量、好自为之。”

书生听闻一阵扑索声,原先的老树重又回到他身后,再不见老者。

就着山风,书生看向山鬼离去的方向,心下一阵怅惘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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