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ky_小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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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发吃生日餐……

第十四回

那日御医受了羽还真的胁迫，只告知风天逸，羽还真不过是身子骨不适，又恰逢最近天气变化太快，一时不察着了凉，故此才会有那些症状。风天逸本就心中有愧，自是深信不疑，嘱御医必须仔细照顾羽还真便没再深究。
因人族中事，庆典结束后好长一段时日风天逸都未曾驾临后宫，这让羽还真安心不少。只是，他一直期望那日御医的诊断是一个错误，可偏偏御医每日前来诊查都明确告知他这结果绝无差错。
羽还真是又惊又怕，想要对人说，却偏偏不敢说，这样违背常理之事，若是传了出去，世人只怕会将他当作妖孽除之而后快吧？权且不想那些，只说他自己，听着每日御医越发肯定的结论，最初的震惊退去之后，他很明白，这孩子，绝不能留！
“羽后啊，这药我是开了，老夫不过是个臣子，只能听命于上位者。可老夫说句不敬之语，羽后这决定，老夫是一万个不赞同！虽说这男身生子确实惊世骇俗，可是，到底也是一条性命啊！陛下他人不坏，只是有时候他自个儿心里过不去，羽后您又是何苦……”
这一日，御医揣着那如同烫手山芋的堕胎药，几经思虑，还是将药呈给了羽还真，只是看着羽还真拿着药出神的模样，还是开了口，说出了自己心底的话。医者父母心啊，到底是一条性命，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羽后舍弃了去？
羽还真知道御医心慈，将药妥帖地收在怀中：“多谢御医。只是御医不便再劝，此事如何解决，还真心里自会掂量，多谢御医连日来的诊治和关切，还真在这里给御医叩首了！”说着，下了床，当真叩拜起了御医，惊得御医也是跪下，受也不是，不受也不是，一张老脸涨的通红。
最后看着羽还真坚毅的目光，御医起身收了药箱，长叹一声，终是离去。
许久，裴灵进了屋，只见羽还真已经在榻上坐下，面色无常。
“羽后，您身体最近可好些了？奴婢见您喝了御医开的药，似乎胃口好了许多。每次御医来，您都将奴婢赶出去，害的奴婢都不知羽后您身体究竟恢复的如何，羽后！您是不是有事情瞒着奴婢啊？”看着撅嘴站在跟前的裴灵，羽还真闭上了眼，心年转动，终是不想说出真相：“没什么，别多想了，再看两日就可大好了。行了，别纠结我身体的事情了，今晚上我们再连夜赶工，这机械翼就能完成了，我们的计划就可以施行了！”
一听这话，裴灵当即把刚刚的不满丢到了脑后：“那羽后，我们开始吧！反正陛下近来忙得很，奴婢又传了羽后的命令，不会有人进来打搅我们的！”羽还真想想，点了点头，两人遂进了屋子，进行机械翼最后的收尾工作。
***
“美人，奴婢近来已经打点了偏门的人，想来最近那里的巡查会颇为松散。奴婢留了心，又见了两回裴灵和那唤小高的侍卫碰面，见那裴灵的神色，奴婢心想，美人心心念念的事，只怕是要成了！”
月清依斜躺在榻上，闭着眼听着轻羽的禀报，待听得最后一句，面上有喜色，轻轻地“嗯”了一声：“很好，我算着日子，也该是快了。三日后，是陛下和星辰阁一同出席人族新帝的登基仪式。这御医日日去那羽后宫中，想来到时，那羽后必定会以身体不适为由而拒绝出席典礼。到时，宫中连裴钰都不在了，只要我们暗中再搭把手，不怕那羽还真逃不出去！”
轻羽听闻，频频点头：“美人说的极是！可，奴婢担心，届时若是陛下震怒，会不会查到美人的头上？”
月清依轻嗤：“从头到尾，我也不过是让你去打点了几个宫女下人罢了，又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不成？况且就是那些下人才更会顾惜自己的性命，到时陛下震怒，他们还能傻乎乎地上赶着认罪不成？反倒是那小高形迹可疑，到时只怕是会被众人当成替罪羊捅出去，横竖怎会落到我们头上？”
这下，轻羽才心服口服，她捶着月清依的肩膀：“哼，等那羽后离开，陛下日日见着美人，还怕美人成不了我们南羽都最尊贵的女人么？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，竟封了个男人为后，奴婢到现在都想不明白，那羽还真有哪里好，哪里比得上……”
不知何时，月清依睁开眼，一双美丽的眸子却是不怒自威地睨着她，轻羽自觉失言，慌忙跪下：“奴婢知罪！望美人恕罪！”
月清依冷哼一声：“我不希望我宫里也出个如裴灵那般蠢的，若管不住你这张嘴，你就趁早给我离了宫！”
轻羽大惊，伏地不起：“奴婢知罪！”
月清依不再看她，披着衣服起身，进了内室。知是美人原谅了自己，轻羽心下暗喜，起了身，跟着月清依进了内室，随身伺候。
***
三日后，如月清依所料，羽还真借口身体不适，不便陪同羽皇前往人族。
裴灵想了办法，将门口的守卫支开了去，羽还真见机乔装打扮溜出了寝宫。
二人一路胆战心惊地来到王宫后面的山崖汇合。
裴灵捂着自己不停跳动的心口，掩不住激动：“羽后，真奇怪，今日这宫中的侍卫怎么少了那么多？出来的也太顺利了吧？我还以为得费些周折呢！”
羽还真也暗自奇怪，虽说风天逸带了许多的重臣和侍卫去参加人族新帝的登基打点，可也不能少到王宫上下竟不见一个侍卫，莫非有人暗中……
羽还真摇头，不可能，他的故人皆已离去，怎会有人帮他？
“或许是上天在助我们吧，行了，不要多话，速速离开方为上策。我儿时经常和姐姐偷溜到此处，据说从这崖上飞下，便是人族的陆地，紧邻一片海域，过了海便是宁州地界，那里也是我们羽族中人，只是不属我们澜洲的统辖。我想，一旦我们到了那里，我们就安全了！”羽还真说着，将背包解下，将里面的零件取出，七拼八凑，不一会儿，两对完整的机械翼便拼凑完成。
羽还真协助裴灵戴上机械翼，告知她使用的方法和如何控制风向，裴灵聪慧，只消几句已是明白。羽还真将自己的机械翼也穿戴上，并将一个包袱挂在胸前，不自然地摸到外层的布包。这几日，他怎么都没能下决心将药吃了下去，每夜的梦里他都能听见那个声音喊他“爹爹”，越来越清晰，越来越真切，刺的他心生疼，决心也一分分地去了。
罢了，先离开这里，反正时间还长，总之，他寻了时机，定会将药吃下。只是到时，他看了眼裴灵，怕是瞒不住她了，不过也无妨，只有她一人知道也不碍事。
裴灵不知道羽还真心中那么多事，只是兴奋地调整着机械翼，走到崖边，回头问道：“羽后，我们可以起飞了吗？”
羽还真刚想点头，身后竟有脚步声传来。
“羽还真，你果然想走？”
主仆二人惊地回了头，来人赫然是此刻本该随侍在风天逸身边的裴钰！
羽还真大惊，以为风天逸也知道了他的计划，他下意识的护住裴灵，想着如何脱身的可能。
许是猜出了羽还真的心思，裴钰叹气：“放心，陛下还在大典上，我借了个由头，才孤身来了这里。这几日见御医总是心神不宁，我当下就有了疑惑，稍加盘问，方才得知真相。又听闻羽后宫中宫女总说你和裴灵那丫头日日关在室内不许人打扰，我便猜出你的心思。可羽还真，你是陛下和我们南羽都的羽后啊！陛下纵有千般不是，你这样一走了之，对现在的局面并无益处，更别说你现在此刻还身怀……”
“裴钰！”羽还真怕他捅出那个秘密，慌忙喝止了他。裴钰见他这样，便知羽还真可能并未将此事告知任何人，故而也住了嘴，但依然是满脸的不赞同。
“裴钰，我不知你为何没有将你知道的告诉风天逸。可今日，不论他在或不在，不论你拦或不拦，我羽还真是一定要离开的！这南羽都的王宫，我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！我只求你看在往日我们的交情上，不如就放我们一条生路，如何？”
裴钰拔出剑：“羽后，既然臣知道了，如何能不管！你就不顾虑宫中那些人的性命！一旦风天逸得知了你离开的消息，首当其冲的，便是那些贴身此后你的宫女侍从，他们的性命在你羽还真的眼里就那么不值钱！”
羽还真眸光一黯：“算是我羽还真对不住他们，若有来世，我愿当牛做马报答他们！可我，是真的呆不下去了！裴钰，让我们离开！”
裴钰神色冷峻：“羽还真，那我就得罪了！”
羽还真见他如此，也变了脸色，从怀中掏出一物，对着自己的心口就扎了下去，只一下便见了血。裴钰止住攻势，脸色大惊：“羽还真！”
裴灵都不知他何时将这匕首收入怀中的，当下也花容失色：“羽后！”
羽还真喝住她：“别过来！”手中不断施力，那血晕得越发快，裴钰咬牙，只得停下脚步。羽还真沉着脸看着他：“裴钰，今日，要么你当从未见过我俩，要么，你就把我羽还真的尸体带回去给风天逸！反正我羽还真在那王宫里也不过是行尸走肉、生不如死，不如就此一了百了！”说着，匕首已是一寸都没了进去。
裴钰大喊：“住手！我让你们走！羽还真，你必须活着！快住手！走吧，我绝不拦你们，我裴钰说到做到！”说完，竟是折了自己的剑，回头不见他们。
羽还真心下放松，将匕首拔出，收入怀里，裴灵上前扶住他，羽还真低声道：“快走！”裴灵点了点头。
二人来到崖边，待风向合适，准备纵身离去。
“羽还真，你究竟爱不爱风天逸！”
裴钰不死心的声音传来，羽还真愣怔出神，片刻，他拽住裴灵，两人从崖上跳下。
裴钰呆愣在地，他方才分明听见羽还真离去前说的话：
“爱过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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