Sky_小邪

第十二回

“哎哟喂，我的祖宗啊，我说，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呀？为了给你把这些东西带进来，我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，若被人知道，你我都得掉脑袋啊！陛下下了死命令，整个王宫都不许见这些的。”
是夜，天刚擦黑，两个人鬼鬼祟祟地在王宫偏门碰了头。
此时若有人经过，定能认出那两人一个是羽后身边的得力宫女裴灵，另一个则是看守仓库的侍卫小高。
“行了，哪里那么多的废话，你既说了帮我，自是知道后果的。大不了，到时候出事了，我一力承担，绝不拖累你半分就是！磨磨唧唧的，还像个男人的样子么！”裴灵接过包裹，打开细细查看，见羽后吩咐的东西都齐全了，面上露出满意的笑容，拍了拍小高的肩膀：“干的不错，我很满意！谢谢你了，放心，你的小命丢不了，我不说你不说，谁知道这些哪里来的。”
小高没好气地轻叹：“我这不是担心你么，哪里是担心自己了。话说回来，你要这些做什么，莫非……”
裴灵吓的捂住他的嘴：“嘘，别乱猜！就、就是，那什么，我最近翻了翻羽后的书，这个，那个，哎哟，就是觉着机关术好像挺有意思，自己研究研究，研究研究……”说到最后，自己都觉得心虚，放开了捂着小高嘴巴的手，声音越来越低。
小高虽不聪明，但比裴灵大几岁，且当初也参与过保卫南羽都之役，加上近来宫中流言不断，前后一联想，他担忧地皱眉。
当然，他深知这宫中到处都隔墙有耳，最后只得握起裴灵的手：“唉，我知道我说的你肯定也不会听，我就一句，不管做什么，保护好自己，还有……你明白的。”
裴灵抽回自己的手，努力压抑自己的不忍心，说到底她也存了利用他的心，不想他竟这么好，裴灵点了点头：“我知道。行了，那我走了，久留会遭人嫌疑。谢谢你了，小高。”
小高腼腆一笑：“不用谢，本是我愿意的，那你走吧，再见。”
“恩，再见。”
两人挥手分别。
却不知在一旁的暗处，有一个人影穿过。
***
“这都几日了，怕再这样下去，陛下就该把我们都忘了。哼，羽后，身为男子竟有如此的心机和手段，我真是小看了他！”精致的寒食点心被月清依捏的失了形状，足见她此刻的不甘和愤懑。
“美人，美人，好消息！好消息！”月清依的贴身宫女轻羽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，面上满是喜色。月清依放下手中的碎渣，挥了挥手，让一旁的宫女将碟子端下去。她百无聊赖地看着自家宫女的模样，眉头紧蹙：“毛毛躁躁的，陛下不来，能有什么好消息！”
轻羽激动地张口，但见四周殿内仍有其他人，便闭了嘴。月清依见她如此，想着或许是真有好消息，便开了口：“都出去吧，我伐了，不用你们伺候了。”
“是！”宫人和宫女鱼贯而出，待殿门合上。轻羽来到了月清依的身边，伏了伏身，掩不住语气中的喜悦：“美人，您知不知道，奴婢刚刚在偏门那见到了谁？”
月清依斜了她一眼，玩着手帕：“谁啊？”
“裴灵啊，羽后的宫女，那个冲撞了你又被陛下讨了了回去的裴灵啊！”
这下，月清依来了兴致，她正了正身形：“这大晚上的，她一个小宫女跑偏门去做什么？”
“正是这个道理啊，奴婢前天忘了去取美人的首饰，今日得空，想着便去了。哪里想的，路过偏门，听见了裴灵和一个男人的声音。奴婢当下心里起了疑，寻了块地儿藏了起来，好在天黑，他们竟未发现。奴婢听下来，竟是裴灵托守仓库那小高，从宫外寻了些禁品入宫！好像，好像和机关术有关！奴婢是听不懂，但见他们后面神色凝重，想来，事情必定不简单。”
“禁品？机关术？呵……果真是好消息！”
宫女轻羽不知，月清依是知道的！之前撞向南羽都，企图毁灭羽族的天空城出自机关大师机枢之手，而启动它的，便是那羽还真！羽还真是机枢的得意弟子，一双巧手什么造不出？听闻羽皇废了羽还真的双翼，又吓了严令，绝不许任何机械出现在王宫各处。可偏偏，羽还真的宫女大晚上于偏门会见小侍卫，所要之物还与机关术有关，莫非……
月清依露出笑脸，轻羽疑惑地问：“美人，您明白……”
月清依懒懒看她一眼：“真是笨！定是那羽后让她的的宫女去寻的东西。羽后的机关术，除了已死的机枢，天下已无人能及。在这当口，他背着陛下做这些事，呵，定是要做什么。听说，前几日他是又见了御医，并且陛下次次去都未能得到他的好脸色。看来，他羽还真可能是想逃？”
“逃？为什么要逃？现在后宫里数他独得陛下恩宠，他为何要逃？”
月清依白了她一眼：“愚蠢，他羽还真到底是个男人！况且陛下每次临幸他后，都得看御医，想来……罢了，说这些你哪里会懂。只是这般看来，我竟是处处错看了他。也是，谁能甘心雌伏于一个男人之下，更别说，陛下那哪里算得上是宠他？据说那日从他宫里出来的床单满是鲜血，换做是我，怕是也熬不住。”
这样一听，轻羽似乎懂了，她挣扎了会儿，问道：“那美人，我们是否要去跟陛下告发此事？说不定陛下会因此……”
月清依嗤笑一声：“告发？为何要告发？这是上天送来的好机会，若是羽还真逃了，凭我的容貌和手段，这后宫迟早会是我的。我不仅不能告发他，还要帮他瞒着，助他逃出去！对了，除了你，确定刚才没有第四个人听见了？”
轻羽想了想，坚定地摇头：“奴婢藏身处隐蔽，且也是等了一阵才离开，绝不会有。”
“很好。”
***
一顿饭吃的是甚是不知滋味，待餐具皆撤下，羽还真想，这下该离开了吧。
“羽后今天吃的这般少，怎么？饭菜不合口味？是哪个御厨做的，我要重重罚他。”风天逸看着羽还真没有多余表情的脸，心下有气，不免迁怒。
羽还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，但到底与人无尤，心下一叹，伸手握住风天逸：“陛下，不怪御厨，是我的问题。”
反握住羽还真的手摩挲，风天逸心情大好：“哦？是吗？我看你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，怎么还吃不下？得好好补补，听见没有？”
羽还真点点头，想抽回手却没胆子。
风天逸突然拉过他，迫他看着自己：“既然羽后好的差不多了，那今夜……”
羽还真避开眼睛，可以压低声音，显得自己无不可怜：“陛、陛下，臣……臣……还有些害怕，可不可以，改日？”
察觉到握着的手突然变的冰凉，风天逸知他是真怕了，心下有惊有怒。
羽还真感到他握着自己的手越发用力，想着或许今夜还是逃不了。
没想到，风天逸放开他的手，潇洒地起身离开：“罢了，人族近来很是不安分，我还有奏章要看，服侍羽后好好休息，我明日再来。”
出人意料的，倒是干脆地离开了。
羽还真错愕地看着风天逸离去的身影，未待他想明白，突然，刚才席间压抑的恶心感涌了上来。
“快，将夜壶取来。”一旁一直大气不敢出的裴灵这才回神，速速将干净的夜壶取来，刚打开盖子，羽还真“哇”的一声，将刚才席间所进的膳食全部吐了出来。
裴灵替他拍背顺气：“羽后，您是怎么了？”
待心口舒坦了，羽还真摆手，一旁的小宫女将夜壶接过，带了出去。
“不知道，许是害怕的缘故吧，见着他，哪里还有别的感觉。”羽还真淡淡地道。裴灵也是个未成年的姑娘，她想着自己看见陛下也是害怕，觉得羽后说的在理，也未多想。
“行了，扶我回去休息，其他人都散了吧。”
待二人进了内室，裴灵仔细地拴好门，将早先藏好的包袱和箱子还有那本《渊海天工》寻了出来。
羽还真见着这些事物，心头大喜，面上总算露出些许真心的笑意，裴灵也感觉开心。
是夜，主仆二人，一个做功，一个打下手，竟是将机械翼的雏形完成了。

本宝：乃们的热情呢……